廿三

【宇植】下雨天（一）

排雷：ooc  两个人都有妻子，出轨文学

本人并不赞同出轨，对待婚姻必须认真负责。

休息日的午后总令人昏昏欲睡，暖橙色的阳光透过窗边的白纱变得没那么刺眼，罩在陆东植睡得乱糟糟的深棕色头发上。风从外边的阳台上吹了进来，被吹起的白纱带动着声响，陆东植一下子惊醒过来。

“糟糕，还没晾衣服！”

他赶紧从沙发的怀抱中挣脱起来，把洗好的两大筐衣物费力地搬到阳台上，一件一件地抖开，再套进衣架，挂到衣杆上。

沈宝景最近似乎又接下了一个案子，经常不在家里，所以家里有很多事情只能交给相对来说没那么忙的陆东植。

陆东植帮着他父亲管着几家烤肉店，不像平常的上班族朝九晚五还时不时加班，他的时间相对来说比较自由，经常呆在家里看他喜欢的悬疑推理类。

陆东植站在阳台上拍打着换洗的被单，余光中瞥见隔壁家的阳台上站着一个人。

“啊，徐先生，下午好。”他停下晾衣服的动作，跟徐仁宇打招呼。

“......下午好。”徐仁宇把烟灰抖进烟灰缸中，两根细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望着陆东植......手里的衣物。

陆东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中，发现自己正拿着沈宝景的内衣，瞬间陷入了尴尬之中，他赶紧把沈宝景的内衣放下，试图用对话来化解掉这份尴尬，“哈哈哈，好像很少在阳台上看见徐先生呐。”

他和妻子沈宝景是一个月以前才刚搬来这个公寓的，作为礼节，他们拜访了以后即将成为邻居的徐仁宇。

“我们的新邻居长得还挺帅的。”他记得沈宝景这么跟他说过，当时他还笑着问沈宝景是不是喜欢上邻居了。

他隔空望着徐仁宇，和第一次见面时的西装革履不同，大概是休息日的原因，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套着一件黑色高领，休闲裤的裤脚耷拉在拖鞋上，整个人少了份精明，多了两份慵懒。一份慵懒在穿着，一份慵懒正盯着陆东植。

徐仁宇手中的香烟味随着一股风飘到了陆东植那，陆东植一时没忍住，咳嗽了几声，他是真的一点都受不了香烟的味道。

“不好意思。”徐仁宇大概是知道了，一边跟陆东植说着抱歉一边将手中的香烟掐灭。

夕阳渐渐西下，落到了陆东植的身后。徐仁宇看着那仿佛是从陆东植身上透出来的阳光，听见陆东植对他热情地招呼道：“对了，徐先生要不要晚上来我家吃饭？我老婆今晚又不回来，我从店里拿回来的肉都要吃不完了。”

没想到的是徐仁宇竟然点头答应了，毕竟看上去徐仁宇常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这是徐仁宇第一次进到邻居家里，陆东植刚一帮他开门就飞快地跑回了屋内，说是锅内还炸着东西，让他自己换好拖鞋进来。

徐仁宇换好鞋后不由地打量起了陆东植家里的装修，和他自己家里的风格差异太大以至于他甚至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同一栋公寓了。

米白色的墙纸，浅木质的家具，褐色的地毯，空中飘散开来的食材的香味。

徐仁宇走进客厅，看见身上挂着深绿色围裙的陆东植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开口问道：“需要帮忙吗？”

陆东植转身过来：“啊，如果可以的话徐先生帮我把这些切好的蔬菜和肉移到餐桌上就行，谢谢。”

“哦。”徐仁宇倒是挺感激陆东植没有给他安排一些他处理不了的任务，从小到大不是外食就是家里保姆给做饭的他只能帮陆东植拿一拿餐具之类的了。

“对了，搬来这么久，还没问过徐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第一次把邻居叫来吃饭，陆东植随口聊着天试图让气氛缓和下来。

“在证券公司上班。”徐仁宇一面询问着陆东植餐具的放置位置，一面回答他。

“那岂不是经常和数字打交道？我也经常得帮家里管账来着，看着就头痛死了。”陆东植将炸好的一个个穿上黄金战袍的肉丸夹到漏网上，好把多余的油控出来。

“还行吧，也没那么头疼。”徐仁宇看着陆东植演出来的痛苦至极的表情，嘴角微微翘着。

陆东植又想起什么，取了一个小碟出来往里面舀进一小勺大酱汤，朝徐仁宇递过去："徐先生尝一尝，看咸淡调好吗？如果好了就可以吃饭了。"

徐仁宇从他手里接过小碟，尝完之后告诉他，挺好喝的。

“是吗，能合徐先生的胃口就行。”陆东植高兴地弯着眼睛，嘴里轻轻哼着小调朝两个碗里舀好汤，抬头继续笑着对徐仁宇说：“我们开饭吧，徐先生。”

陆东植的手艺很好，即使挑剔如徐仁宇，也吃得很香。只是徐仁宇有些在意，他过于在意从刚才就一直没从陆东植脸上下去过的笑容。

“你为什么一直在笑？”

陆东植一听徐仁宇这么问他，赶紧拿手压了压自己的脸颊，“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家吃的饭，我比较喜欢一起吃饭的感觉，”

他夹起一块烤肉包进生菜叶中，“宝景最近因为工作原因根本没法回家，警察这个职业真是辛苦啊。”

徐仁宇抬眼看向电视机柜上摆着的两人合照，照片只有三张，但能看出来都具有纪念意义，而最近的一张大概就是为了纪念搬家而拍摄的。

“你们看起来很恩爱。”徐仁宇说着，没有注意到陆东植听到这句话之后一瞬间的僵直。

“哈哈，是吗？”陆东植干笑着，光“看起来”那三个字他感觉徐仁宇好像已经将他看透。

只可惜以目前的他和徐仁宇的关系，陆东植根本不会当着徐仁宇的面说出那些事情。

眼看着气氛又要冷却，陆东植开始转变话题开始跟徐仁宇其他一些杂谈琐事。聊到徐仁宇偶尔也会看一些有关推理的书籍时，陆东植还挺兴奋的，向徐仁宇推荐了几本书，还表示如果徐仁宇愿意的话，他可以借给他几本看看。

徐仁宇还没来得及婉拒，玄关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东植，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徐先生？”沈宝景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因为意想不到的徐仁宇的出现而停住了脚步。

徐仁宇朝她打了招呼，陆东植站起来说道：“啊，宝景你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吃饭了吗？要不......”

沈宝景急着打断他：“抱歉，东植。我拿个东西就走。”

“是吗，这样啊......”陆东植收回自己探出去的身子，没一会，徐仁宇又看见他重新探了出去。“那要不要给你装一些带去局里啊？还有一些......”

沈宝景在房间里边翻箱倒柜着边喊道：“不用了，难带过去。你和徐先生继续吃吧，不用管我。”

徐仁宇能够明显看见陆东植头上的耳朵在得到沈宝景的回答之后立刻耷拉了下去。陆东植坐了下来，努力堆起笑脸朝徐仁宇笑着：“徐先生，继续吃吧。”

徐仁宇夹起一颗炸肉丸，咬下一口。酥脆的炸衣在嘴中发出踏雪般的声音，包裹住的肉汁在咬合力下汇成美味的精华，裹住了所有的味蕾。

“很好吃。”他赞叹道。

的确好吃，他没有因为顾及陆东植而说谎，他也不知道陆东植会因为这一句而开心到把剩下的那些炸肉丸全部给他打包好了让他带回去。

徐仁宇和陆东植还在吃着饭，沈宝景就已经收拾好了一包东西准备要出门，大有这阵子都不回来的架势。

陆东植明显急了，不顾徐仁宇还在一旁就直接冲上去拉住沈宝景，“什么案子还能不允许警员十天八天的都不能回家？”

沈宝景也知道陆东植有了脾气，无可奈何地停在玄关处耐着性子对着陆东植解释：“不是不允许回家，是如果我能多走一遍现场多研究一秒案例，说不定就能早一秒抓到犯人，早一秒少一个受害者。东植，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我最近很少回家，但是大权为重知道吗？”

“可......好吧，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陆东植垂下失望的目光，看着沈宝景利落地换好鞋，走的时候还一脸歉意地对陆东植说道：“真的抱歉，等这个案子结束，我们再去哪里旅游吧？！”

陆东植努力平复着心情好让沈宝景看到自己的笑容，“嗯！”哪怕他知道这个案子完了还有下一个案子。

等沈宝景走后，陆东植舒了舒气，走进客厅里对徐仁宇抱歉道：“不好意思，让徐先生看到这种样子。”

都这样了，他也不怕徐仁宇笑话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开始问徐仁宇：“她还爱我吗？”他站起来，朝冰箱里拿出两罐平日里沈宝景会禁止他多喝的啤酒，一瓶给自己，一瓶递给徐仁宇，“我一个大男人的，说爱是不是有点傻？”

徐仁宇没说话，摇了摇头，和陆东植碰了一下啤酒罐，他有点想走，但又有点在意陆东植。

“我以前的那些女朋友都觉得我太粘人了所以把我给甩了，只有宝景没有嫌弃我，可是为什么我感觉她也开始嫌我烦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一口下去喝得太猛还是怎样，但徐仁宇敢肯定陆东植的酒量不咋地，第一罐啤酒还没结束，他的脸上就已经开始上红了。

“她应该没有嫌你烦。”徐仁宇喝着酒，看着陆东植眼看就要扑进餐具里，立马伸出手挡住陆东植的额头，把面前的餐具都撤走之后，才将力道慢慢撤开。

“徐先生就不会有我这样的烦恼了吧......”陆东植拿手指着徐仁宇，“你长得那么帅气，一看就是那种会被一群女孩子围着的王子形象，啊，好生气啊。女孩子是不是被你骗得团团转来着？”

“我结婚了。”徐仁宇说道。

“什么？结婚了啊......结婚？！”陆东植倒没有醉到那种程度，徐仁宇抛下的炸弹立马就把他炸清醒了。

“可，可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你，你的结婚戒指和夫人......”如果结婚了，怎么也会有迹象的吧？！

“我们是商业联姻，我们已经约定好了不去管对方的生活。”

“这，这样啊......”“商业联姻”完全是陆东植无法理解的世界，于是他就很疑惑地问徐仁宇道：“可这样的话，徐先生如果喜欢上了别人，那该怎么办？”

徐仁宇反倒不能理解陆东植的问题，“有什么区别吗？”

陆东植喝得迷糊的脑袋转了转，好像是没什么区别。也许是真的一个人憋久了，也许是知道了徐仁宇和自己也是“已婚”男士之后，陆东植倒是更加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仿佛已经和徐仁宇达成战线联盟一般，一个劲地跟徐仁宇喝着，放着一个刚认识不久的邻居在家自己昏昏醉去，醉倒前还不忘告诉徐仁宇记得把打包好的食物带走。

徐仁宇搂起陆东植放到沙发上，看着陆东植呼呼大睡的脸，感觉有些好笑。

他以前没遇见过这么爱说话的人，在他面前叽叽喳喳了这么久，听着倒也热闹，缺点是人有点傻，优点是做饭好吃。